麟子♪

如果一辈子都写不好,那就写一辈子。

【蹇齐蹇】黄泉路上 下.

·ooc有

·想说的在结尾w


肆.
眼前又是一片黑暗。
他动了动指尖,身体开始对冰冷的空气有了些感知。这里没有祠堂,没有石碑,只有一个温暖的环抱,那是属于他的温柔乡。
“小齐…”他声音喑哑,似乎是叫喊过度了的样子,听上去有些柔弱。
“属下在。”身边传来齐之侃没什么波澜的声音,答得依旧不卑不亢,他十分自然的将环抱的动作撤下,轻轻将蹇宾的身子扶起来,“王上感觉如何?”
“无碍。”蹇宾动了动腰胯,似乎感觉到齐之侃将长袍解下盖在了自己身上,不由得微微拧眉,“小齐把外衣穿上吧,若是受了寒便不好了。本王无事,你不必担忧。”
感觉到了蹇宾的虚弱,齐之侃更加放不下心,帮蹇宾理了理长袍上的皱褶,俯身跪在他身前,开口道,“是属下失职,才让王上昏睡。属下任王上责罚。”
“小齐怎么这样。”蹇宾一愣,紧接着轻笑一声,摸索着执了他的腕子,攥在手心里细细抚着,“本王何时生过小齐的气,小齐也无需抱歉,不过是之前的事有些蹊跷,本王心下奇怪罢了。”
念着刚刚梦境中的经历,任他曾对小齐持着什么样的怀疑,此刻也都几乎化为乌有了。他深吸一口气,脑中突然一种涌起沉重的失落感,神色也微微有些懒倦,倒是将他衬得俊美无俦。
一时间,两人皆沉默。
蹇宾侧耳听着,身边人群依旧热热闹闹的,买货,砍价,谈天说地。在这里,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,无昼无夜,无影无踪。他缓缓在脑海中勾勒出一条街道,繁华瑰丽,鳞次栉比的店铺与夜夜笙歌的秦楼楚馆应有尽有,唯独缺失的,大概是在他这两次梦中才有的,活人的气息。
“小齐…”他轻轻开口,打破两人间微妙的平衡,“本王方才梦到了天玑故国,一切都混乱不堪…梦中,小齐已经死了…可醒来后本王才发现,本王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梦境,哪个才是现实。”
“本王…本王很没用吧。都已是亡国之君了,还用自称为王…小齐你也不必再唤本王王上了…”
头又开始断断续续的疼着,将他口中吐出的句子搅得支离破碎。他越来越确定梦境中的才是真实,而自己更是绝不能在这个虚构的世界永远存活下去,心中的彷徨剧烈膨胀。蹇宾极少有如此脆弱的模样,偶有的几次,也都交付了齐之侃。
“王上…您不必想这么多。”对于安抚蹇宾,齐之侃也算是得心应手了。他不轻不重的拍着那人的肩,将他的上身倚在自己身上,靠在他耳边,声音依旧淡然,“您是天玑的王,也永远是属下的王上。若天下容不下您了,属下便永远伴您身侧,再也不会跟丢。”
“不会跟丢…?”蹇宾默念着这句话,安心的享受着被那人体温包围的感觉。头痛略微减轻了些,他贪婪的环住齐之侃的脖颈,像一只撒娇的小兽,长发披散下来,遮住了面容。
齐之侃不语,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。在纷杂的人群中,相拥的两人显得无比渺小,时间再次缓下来,似乎流淌着叮叮当当的旋律,蹇宾眯起眼,拧紧的眉头终于松懈下来,心情也好了不少。
“还是小齐关心本王。”再开口,已是略带戏谑的语气,他笑弯了眉眼,率先站起身,伸了一只腕子摸索着将齐之侃从地上拉了起来,“路还远吗?”
“属下…不知。”齐之侃有些迟疑,似乎惧怕蹇宾情绪再度波动。
“那便好。”他声音清亮了些,“那小齐就带着本王走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他不怕了。
他要在这里和他的小齐认真携手度过一分一秒,一如他们山中初见的模样。
帮着他整好衣冠,齐之侃再次执了蹇宾的手,领着他向前走去。
四周的人丝毫没有减少,却似乎少了对他们指指点点,或凑上来搭讪的奇怪声音。接下来的很久很久,两人就这么走着,偶尔聊上几句前世的话,或是停下来休整歇息。在这个没有时间存在的地方,他们似乎可以走到一切的尽头。
一天,一月还是一个春秋?
无所谓了。
……
“唔…小齐!”
不知过了多久,前面那人突然停住了,蹇宾的前额一下子撞上了他的背,吃痛的轻哼了一声,“出什么事了么?”
一反常态的,齐之侃没有回答,只是握着蹇宾手腕的指节微微颤抖,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,整个人迟疑的停驻在原地。
“小齐?小齐!”蹇宾心下担忧,本想拍拍他询问一番,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,包围着手背的温暖突然消失了,寒风毫不留情的将他暖烘烘,还带些汗渍的掌心吞没,扰的他心底一阵烦乱——齐之侃松开了拉住他的手。
眼前依旧是没有一丝光影,此时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猛的被扯断了,刚来到这里的那种不安感再次将他禁锢。蹇宾慌乱的四下摸索,可还是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将他扶住,悄声叫他不要慌张。
蹇宾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全感再次坍塌,他极力克制胸腔里涌上来的一阵阵眩晕,踉踉跄跄的站稳脚跟,声音发颤:“小齐,你去哪儿了?”
身后突然传来一丝触感,他心底一松,正想迎上去,却又因为来人的触碰而猛的绷紧了心里的弦,那东西指尖柔软,却冰冷的让蹇宾不住打颤,他慌张的退去,却又因为身侧空落落的感觉而剧烈的感到不安,双手握拳,一张俊秀的脸绷得僵死。
“啧…你不该来这里。”
“我送你回去吧?别怕…”
奇怪的事,那人的手虽冰冷的可怕,声音却十分温和,沉稳有力,带着老年人标志性的颤抖。蹇宾一时怔愣,向后迈出的脚悬在半空。
“老先生,王上此时不可视物,请不要为难他了。”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一个极为熟稔的声音,却意外的带了丝毕恭毕敬,只在尾音中隐隐能听出些忧虑,“王上,属下刚刚看到一个物件便擅自离开了,未禀告王上,还请恕罪。”
“小齐!”蹇宾向声音的方向迈去,撞在那人暖和的肩臂上,心中的慌张褪去了大半。一只手无意识的顺着那人的小臂向下摸索,在指尖处触碰到一个温凉的东西,不由得嗯了一声:“这是何物?”
“王上细细想想,可还记得此物?”
蹇宾将那东西捧在手里,指尖沿着纹路一寸寸抚摸着,温润清凉的触感在指尖晕开。他在脑中勾画着那东西的模样,心中的疑惑缓缓退去,涌上来的则是惊诧与怀疑。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,他才将手中的物件递回给齐之侃,神情有些复杂。
“可是浮玉山会盟那时,本王交予你的…那块玉佩?”
“属下不敢确定,但看上去却极其类似…老先生,这东西您是从哪来的?”
不必看,此时齐之侃定是拧着双眉,嘴角上挑的弧度隐去了,仅低垂着眼帘沉思。蹇宾喜欢极了这样的齐之侃,实在不忍打扰他,便拉了他的衣角,静立在一旁候着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”那老先生向后撤了两步,没再触碰蹇宾,就也没那么瘆人了。可他并不直接回答齐之侃的疑问,而是笑了几声,不疾不徐的开口道:“小将军,你先说说看,你这是在什么地方啊?”
“在下不知。不过此地诡异的紧,人都宛若恶鬼,面目狰狞,贩售的东西也是在令人费解。还有,我与 王上来这里已经许久,却不感觉疲累,亦无饥渴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迟缓了些,“不过我与王上本就是已死之人,在此却有痛感,与活人无异,在下实在不明…”
这些话听的蹇宾不大舒服,便微微拧眉。
“不错。此地的确为孤魂野鬼聚集之地,也无甚名号,只是往来之人皆赶赴黄泉,便将此处称为通往黄泉之路。但此地的店铺街景并非一成不变,而是随着亡灵本身而变。简单来说,你们所看到的黄泉路,是只属于你们二人的景色。”
他声音含了丝笑意,冰冷的指尖攀上蹇宾的臂,拉着他们二人坐在椅子上,一副要
娓娓道来的模样。
“这集市上的东西杂物污秽较多,却也不乏有趣之物。有些能带人暂回现世,有些则带人回溯记忆。还有集市上接触的人,都是你应该接触却没能在生时接触的人…嗨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不说也罢。”
他许是老了,说话也有些絮絮叨叨,这两句废话却让蹇宾陷入一阵沉思,接着是一阵因为恍然大悟而过遍全身的战栗。他来到这条路上时,本就该遇到那个小丫头,可他并没有。于是为了让这个已经发生的事情真实发生,才会有一个骄纵的小姑娘,不顾他和小齐的拒绝,强塞给他一个花圈。
是错怪齐之侃了…
“那老先生说王上不该来到这里,又是什么意思?”齐之侃想得却与蹇宾不同,突然开口问道。
“哈哈哈哈…能来老夫摊子的人可不多啊。只有前世命数未尽,且执念颇深的人,才能惠顾老夫的摊子啊。你身边这小王上,就是气数未尽,还不该来这黄泉路呢。所以老夫摊子上的东西,能将他送回现世,继续过他的日子。”
“这岂不是逆天改命?!”老人这话一出,两人皆惊愕。蹇宾一个没忍住,声音猛的提高,还在微微颤抖。
“你又如何知道,这黄泉路上走一遭,不是你的命数呢?”
老人一句话,又将他问的哑口无言。
“那请问老先生,若要送一人回去,该如何做?”齐之侃问道。
“不难不难。”老人笑道,“不过需取一点血罢了。可…你们也知,这破除阴阳间隔,本身就是需要代价极大的事。所以啊,老夫需要一个人做抵押,无论生死,只要留在老夫身边就好啦。”
“那人会如何?”齐之侃问的极快,让蹇宾心中涌起些不好的预感。
“哈哈哈哈不过是生不得,死不得,聚不得,归不得。做这孤魂野鬼,陪老夫在这集市上做做伴,仅此而已罢。”老人笑呵呵的说着,指尖悠闲地轻叩着桌面,声音带几分慵懒。
“这样啊,知道了。”蹇宾开口,“小齐,我们走吧。”
说着,去摸索齐之侃的手腕。
“王上。”齐之侃定了定神,开口唤道。
他这句叫的声若洪钟,不卑不亢。接着齐之侃头一次甩开了蹇宾伸来的手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磕了三个头。
“属下恳请王上,回现世度过此生,再做这天玑的王上!”

分支结局一 伍.
“小齐,你这是做什么!”这一跪,跪的蹇宾胆战心惊。他俯身揽住齐之侃的肩,声音止不住的颤抖,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所以才…带本王来这里?”
“不…”齐之侃微微低头,语气带着些愧疚,“不过是略有些耳闻,想来碰碰运气罢了。王上,您命数未尽,天玑子民亦需要您。属下求您…与这老先生…回去吧。”
“怎么可能,说得倒是容易。”蹇宾冷笑一声,缓缓摇头,“这国已破,本王回去也是个亡国之君…哪里来的天玑子民?”
“王上有所不知…天玑虽国破,但遖宿必不会待降民多好。于是便一定会有成群结队的天玑流民,而将他们组织起来仅需要个契机。若您回去了,身上总该能找些证明身份的东西,届时,以天玑故国之名,破而后立,怕也只是计日可待之事了。”齐之侃似乎将一切都计划好了,此时只是与蹇宾一说罢了。
“可…小齐你…”
“属下就在这里等着王上,哪也不去,等王上凯旋归来。”一字一句,皆是真心。
蹇宾沉默了,双手颤抖着接过齐之侃递来的玉佩,一时间思绪万千。他怎会不知,齐之侃事事为他着想,齐之侃的愿望,便是他的愿望。脑中是那小丫头一家被官兵嘲弄欺辱的场景,每每想起便激的他身子打颤,他是天玑的王,就该保他的百姓幸福和乐,治下一片海晏河清。他又何尝不希望他一手创立的江山,能不朽的流传下去。
可…
眼前仍是一片黑暗,他俯下身,将齐之侃抱在怀里。如此少见的露骨表达让齐之侃微微一惊,接着便回抱他的王上。
蹇宾不甘。他为这江山操劳了一生,每分每秒都活在危险之中。从小,便是学不尽的诗书礼仪,应付不完的阿谀奉承,人人各怀鬼胎,觊觎这高高在上的位子。好不容易认识了齐之侃,立了国,本以为可以不必再处处留心,才发现四周更是危机四伏。他与齐之侃就像苍茫大海中两尾孑然的鱼儿,只有依靠对方才能歇息片刻。可每当他想与那人聊聊风花雪月时,总会有点什么打断他,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着他的身份。
天玑的王上,应以国为重。
不能偏听偏信,不能不重礼仪。
他倦了。
当剑割破脖颈时,居然有一丝从未有过的轻松悄悄冒了头,又在齐之侃执了他的手时长成参天大树。他终于可以抛却浮华喧嚣,不会饥饿,不会疲惫。他的小齐可以做他的眼睛,陪着他永远在这里走下去。
他们可以聊聊前世不曾聊过的风尘旧事,可以聊聊相识以来不曾吐露过的心声,可以聊聊命运无常,可以聊聊家国大事。天南海北想到什么说什么,他们不再是君臣,不过是一对可以携手相伴的普通人罢了。
没有谁可以夺走这一切。
哪怕是他所守护的天玑的江山社稷,也绝对不行。
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私情感涌上蹇宾心尖,激的他几乎战栗起来。他摸索着抚上齐之侃的下额,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,开口道,“小齐,起来吧。”
齐之侃起身了,声音有些忐忑不安:“王上…”
蹇宾笑笑,毫无留恋的抚摸着掌心中那块润如羊脂的玉佩,接着猛的抬起右臂,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,狠狠向下摔去。
玉质较软,本就脆弱。被他如此一摔,立刻碎成一片齑粉,在地上跳跃着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,很快又弱了下去。
“王上!”齐之侃声音猛的提高,微微颤抖着,指尖抠进蹇宾的手腕,“您…”
“怎么,小齐可是有什么不满?”他转过头来,挑衅似的挑了挑眉,眯起了一对美目,“本王的决定,让小齐不高兴了?”
“属下不曾…”齐之侃低下头,声音里的遗憾转瞬即逝,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沉稳的模样,“王上无论做何决定,属下都会追随您,千山万水,万死不辞。”
“小齐又说些本王不爱听的了。”蹇宾笑道,转而对那老人开口,“老先生,摔了您这玉佩,真是抱歉了。您所要的赔偿,若我们能做到,尽管说就是。”
“不必,不必。”那人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,只是惋惜道:“这东西只有在你们眼中才是玉佩的模样,正是因为这是你们心中惦念的东西。只是若你们未使用它,它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,只能等到下一个命数未尽的亡灵啦,唉…谁知道又是几个千年呢。”
那老人摇着头,继续唠叨着自己的心事。齐之侃摆弄着蹇宾放在膝上的手指,小辫子轻轻扫过他的脸颊,勾得他心底痒痒的,便拍了拍那人的肩头,在他耳边道:“小齐,我们走吧。”
齐之侃点点头,执了蹇宾的手,如同一尾融入洋流中的鱼儿一般再次走入人群中。街道永远没有尽头,往来的人群依旧熙熙攘攘。最远处的地方,红灯笼与红烛跳跃着葳蕤的火光,在漆黑的天色中模糊成一片。四周叫卖的依旧在叫卖,聊天的依旧在聊天。谁也不会注意那两位白衣的翩翩少年,以及他们相扣的十指。

——小齐,这次本王不问前世,不问来生。
——只求黄泉路上得你一人,永结同心。
——哪怕无生无死,不聚不散。
——本王不怕。
  ——ED 1.——

分支结局二. 伍
“小齐,你这是做什么!”这一跪,跪的蹇宾胆战心惊。他俯身揽住齐之侃的肩,声音止不住的颤抖,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,所以才…带本王来这里?”
“不…”齐之侃微微低头,语气带着些愧疚,“不过是略有些耳闻,想来碰碰运气罢了。王上,您命数未尽,天玑子民亦需要您。属下求您…与这老先生…回去吧。”
“怎么可能,说得倒是容易。”蹇宾冷笑一声,缓缓摇头,“这国已破,本王回去也是个亡国之君…哪里来的天玑子民?”
“王上有所不知…天玑虽国破,但遖宿必不会待降民多好。于是便一定会有成群结队的天玑流民,而将他们组织起来仅需要个契机。若您回去了,身上总该能找些证明身份的东西,届时,以天玑故国之名,破而后立,怕也只是计日可待之事了。”齐之侃似乎将一切都计划好了,此时只是与蹇宾一说罢了。
“可…小齐你…”
“属下就在这里等着王上,哪也不去,等王上凯旋归来。”一字一句,皆是真心。
蹇宾沉默了,脑海中交错闪现生前经历过的点点滴滴。自小,他便在深宫中长大,诗书礼仪,待人接物,无论哪一样都是桎梏枷锁,将他拴在案台边,不能离开半步。成了天玑王之后,日子并不比之前好过多少,无数人心中的暗潮汹涌,他又怎会不知。无数次背叛让自己变得多疑而暴躁,哪怕对于齐之侃,他也不是全权信任。
他恨透了这些,甚至开始享受与黑暗相伴的日子,只是因为有一个他可以交付全部的人。
不想失去这一切。
可他也爱着这个自己从小生长的国家,每当他站在高台上睥睨天下时,总能想到立国那日的景象。那日,冗长繁杂的步骤不仅消磨了群臣的耐性,也将身着锦衣华服的他累的几乎要瘫下去。可当百官俯身朝贺时,当百姓山呼万岁时,当齐之侃一双鹿目看向他时,那种壮志凌云的感觉,亦是无可替代的。
他的臣民拥他为王,是在等着他治下个太平盛世啊。
蹇宾迟疑着,指尖捏着那块玉佩,微微发着抖。
“王上…”耳畔是齐之侃温热的鼻息和他淡然的声音,那人凑近了,与他的手交握在一起,“天玑的社稷稳固,天玑的百姓能安居乐业,这也是属下的愿望…。”
尾音,化作一丝绵长的叹息。
蹇宾也长叹一声,摸索着抽出齐之侃的佩剑。千胜依旧是从前的模样,剑光凛凛,抚上去一片冰凉。他将剑刃放在指尖上,却迟迟没有割下去,末了,轻轻抬起头,声音有些委屈:“小齐,本王怕。”
“哧…”齐之侃自然是了解,蹇宾并非真的怕疼,只是最后抵赖一下罢了。便绕到他身后,半环着那人清瘦的肩,握着那人按在剑柄上的手,声音温柔的如同哄哭闹的孩童入睡一般,“王上不怕。”
剑光一闪,一道血痕出现在蹇宾指尖。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剑锋缓缓滴落,在玉佩上晕开一片暗红的血渍。一霎间,玉佩放出一种奇异而温柔的白光,将蹇宾环在其中。他眼前的黑暗一片片剥落,露出斑驳的光影,待遮挡视线的全部障碍都缓缓褪去,最先映入眼的是齐之侃带着笑意的嘴角。他一如生前的模样,白皙的脸颊还未褪尽稚嫩,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蹇宾,像凝视着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。
“王上…保重。”
在蹇宾回过头的一刹那,黄泉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绚丽旖旎的夜色全部随风散去了,连同齐之侃最后那个笑容,只能永远定格在记忆之中,只留下一片空落落的夜幕。
他徒劳的身手抓去,企图留住些什么。可干燥的空气穿过掌心,硬是留不下一点痕迹。
蹇宾看着自己的掌心,怅然若失。

尾声.
今天的黄泉路依旧热闹非凡。
听说东边那家能带人回现世的摊子旁边啊,来了个眉目俊朗的小哥。一身白衣胜雪,还有一把世间难得的宝剑。
那些个娇滴滴的女鬼,一个个看到他便面上绯红,悄悄往他身上抛些花瓣落叶什么的,希望能让自己的心上人多看上自己一眼。
奈何那郎君像个石头似的,岿然不动。任谁撩拨,都不予一丝回应。
只是,每当他闲下来时,都喜欢去集市门口坐坐,不远不近,就在大门口处,踟蹰徘徊。那眼神痴痴的,就像个寻找主子的小狗,盼望着谁的归期。
究竟是谁呢?
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。
  ——ED 2.——

写在最后。
感觉想说的东西超多啊,又不知道怎么说。
首先谢谢所有看到这里的人!无论你是哪国人,吃什么CP,对这篇文有什么期待,都要谢谢你。
黄泉这篇本来计划五千多字完掉的,结果硬生生拖到一万八,不过回头再看看…自己进步的空间真的还有很大。
这篇本来的脑洞相当简单,大概就是齐之侃和蹇宾自刎后,故地重游,在天玑的集市上溜达。蹇宾看不见,因此对齐之侃有猜忌,感激,依赖等等感情,同时也要面对自己曾今臣民的愤怒或漠然。后来加了很多自己喜欢的元素在里面,还有些片段啊啥的,才是现在这篇黄泉路上。
关于分支结局,最早的构思出来的是结局一,但总觉得这个结局少了点什么,似乎抹杀了齐之侃所有的努力。于是想着想着,就出来了结局二。问过一个朋友,她觉得结局二更好一点…?嗯反正我偏向于一,因为我总觉得蹇宾本身是个有一点自私的人,但迫于王的身份,不得不接纳很多东西,当他终于卸下了重担时,我私心希望他自私一点,更自私一点,不要再回到那一锅沸水里了。
但第二个结局比较…大气。于是纠结很久之后,还是把两个都写下来了。
大概第一个是以蹇宾厨的身份,第二个是以天玑人的身份吧w
也各种撒泼打滚(划掉)欢迎大家聊w
最后做个小预告?
还在计划另一篇双白的,之后说不定还会带全员w
最后,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人。 


后排带亲友 @理、小、仇 (你的执离呢!) @想要恶作剧的燕子☆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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